抱幽→请看置顶

第11章 命运奇诡

万马堂的天灯照旧如一日般在夜晚被点燃升起。

 

一个人避在黑暗间，大摇大摆的走入了万马堂。为什么没人发现他，毕竟他也并非弱小。

 

他站在庭院一隅的黄花树下，揪着花叶，有一搭没一搭的东张西望。细长的花枝应着他的力，顺着夜里起的风，金黄如雨般飘落在他的肩膀和地上。

 

可他不在乎。

 

似乎无论对什么事，叶开都不在乎。

 

就算他知道真正的慕容明珠已经到了万马堂，而他真正的身份已经被戳穿了。他还是那个浪子叶开。

 

今早他就得到了两个消息：一个是丁灵琳的信，信来自南边的下马坡，信上只有九个字——泥菩萨过河，自身难保；一个是从无名居得来的消息，傅红雪和林珑已经失踪三天了，最后他们分别先后同时出现在了向漠北去的断云谷。

 

他在断云谷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，这个人在万马堂，这是个女人，除了马芳铃之外，万马堂里唯二存在的女人，她叫沈三娘。

 

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半轮月，叶开突然叹了口气。

 

“傅红雪和林珑在断云谷失踪了，慕容明珠从南边的下马坡来了，原本我还在想我是先救傅红雪呢，还是先救我自己。现在倒好，慕容明珠已经来了。不用选了~唉~老天爷啊，你成心要捉弄我叶开是不是？”

 

夜鹭呀呀叫了几声。

 

沙砌的屋檐下，借着灯笼的亮光，还能看见沙喜鹊筑的窝。

 

屋顶传来两声嬉笑，有个女声道：“嘻嘻~这就跟命重要还是钱重要？有钱没命，凄惨；有命没钱，穷酸。你是想先凄惨呢还是后穷酸，这个，不用选啦！”

 

另一个男声道：“呵呵~有道理，有道理。”

 

叶开看向屋顶上的两个人，无奈笑了笑：“原来是你们两个，无花果公子，小白龙姑娘。”

 

小白龙眨着鹿儿眼，笑道：“慕容...啊不，叶公子是要找沈三娘吗？”

 

叶开愣了愣，摇头笑道：“看来~我似乎知道的没有你家小姐多。”

 

她伸手指着那处灯下有鸟窝的房子，道：“呶~就那间。叶公子去吧~”

 

好像他们两人之所以出现，就是为了给叶开指路般。放下这话，两人便一闪而逝了。

 

诡异的身法，像极了魑魅魍魉。叶开盯着他们方才在的屋顶一会儿，便向那间屋子走了过去。

 

人死如灯灭。

 

事了拂衣去，谁管生前身后名。其实死亡才是最大的宽恕，不管何其多的怒骂，何其少的赞美，一抔黄土之下，即便有鬼魂精魄，那也已经是大自在了。

 

更何况，这样一座帝陵之中，哪怕君王骂名甚多，他死后的尊显即便被来者破坏，也已彰显出了它的价值。

 

林珑打量着这座貔貅墓。内里即便早已废墟杂草丛生，那些精雕细刻的纹饰隐在其间，反倒显得主墓中那具稀世罕见的水晶冰棺有种繁华落幕的悲壮。

 

“丫头，你想不想打开这个棺材，看看这个棺材里面，躺的是什么人吗？”

 

她被秦芜城突然出声打断了所思。迎向老头的目光，林珑似乎闻到了一种类似同类的气息，一种疯子的气息。

 

她弯着笑眼，嘴角勾起的弧度，带着股奇异的诡秘：“棺材里躺的，不都是死人吗？前辈，想我看他吗？我只是个小姑娘呢~”

 

老头抖着手，指着她嘿嘿直笑，道：“你说得没错，说得没错！哈哈哈哈！”

 

林珑不管秦芜城的颠三倒四，温温道：“傅红雪呢？”

 

“依依。”

 

他的声音冷沁中带着柔情，低沉迷耳。

 

林珑听傅红雪唤她，温声道：“你去哪儿了？我醒来没看见你，有些担心~”

 

她轻轻踱步到他的跟前，眼尾状似不经意扫过旁边摆放得整齐的六个骷髅头骨。

 

她当然知道傅红雪去干什么了。他是去找出口了。

 

秦芜城又开始喃喃自语，仿佛是个被封闭二十年，早已被寂静恐慌逼得失智的病人。

 

“我告诉过你的，孩子！这儿是周幽王姬宫湦的坟墓，幽王生前暴戾残虐，惹得天怒人怨，他怕死后有人对他的尸首不敬，才造了这座只能进不能出的貔貅墓！唯一的出口通天门，也是机关密布，无数杀人兵俑凶险至极！”

 

老头指着那六个骷髅头，忽然高声叫道：“你看你看！这就是后果！他们都死在了那里，都死了，都死了！”

 

傅红雪不放弃道：“那秦叔你就告诉我，通天门到底在哪里？”

 

“通...通天门...通...通天门！通天门！啊~啊、啊啊啊....我的病又犯了，我得吃药...我得吃药...吃药！”

 

林珑拉住傅红雪想要上前追问的动作，任由秦芜城疯癫逃离开去。

 

圣人说：性相近，习相远。人除了天然本性，也有后天养成。二十年，空虚的陵墓里，一个人，或许他早已成了兽。

 

空荡的石室内，火焰高炽，映着温情的影子。

 

林珑解开傅红雪的衣带，松垮的衣襟露出男子精壮而遒劲的线条。

 

他阻止她接下来的动作，屏息道：“依依，你做什么？”

 

自从他为她与名之后，傅红雪每叫一次，心中隐晦的炽热就厚积一分。因为这个名字只属于他。

 

林珑抬眸温柔看着他，道：“给你疗伤。”

 

她的眼睛只要一看他，他便什么都愿意，那双斑斓的目色从来都只对着他。

 

胸前的伤口很细，却很深。他的皮肤很苍白。这样苍白的皮肤，让傅红雪看起来忧郁而脆弱。

 

她的指尖带着星点的暖，轻轻滑过那道不过寸长的伤口。又轻轻抖落着药瓶里的粉末，洒落在伤口上，她对待得仔细而小心，朱唇呵着热气，吹在他的伤口上，傅红雪感觉自己沐在春风里。

 

碧蝶栖落在他的胸口上，蝶翅翕张间洒落的晶莹雪末，带着舒心的微凉感。

 

“还痛吗？”

 

傅红雪抿着唇，握着她的手，摇摇头，道：“这种痛不值得去感受。”

 

这只是他被一个舞女欺骗的证明。

 

他的手握得有力又笼罩着股安全感。于林珑而言，这样的傅红雪，令她精神上的绝症几近有种灭顶的高兴。

 

她忽然觉得黑云遮盖的荒径上，有颗独明的火焰。

 

傅红雪就是那颗火种，她就是那条路。

 

林珑为他束好衣带，靠着他肩头，低声道：“秦老前辈是不是也问过你，要不要打开那具冰棺，看看棺材里躺的是什么人？”

 

傅红雪点头，道：“是~你怎么知道？”

 

林珑绕着垂在胸前的发，轻笑了声，道：“因为他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。”

 

傅红雪凝眉，不解道：“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
 

林珑抓着他未握刀的手，数着他的手指，并未注意到傅红雪此时苍白的脸上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
 

“棺材里躺的，除了死人，还能有什么。他特意问我们要不要看里面躺的是什么人，那就是说，棺材里躺的死人不是原来的那个死人。”

 

傅红雪道：“你是说，棺材里的死人不是周幽王，另有其人？”

 

林珑轻声道：“我们去找找不就知道了？他当初对我下了杀手，还有这墓室里的尸骨，那六个头骨，恐怕都不是闯通天门而死的。”

 

傅红雪身躯一震，缓缓开口：“是秦叔杀了他们。可这是为什么？”

 

为的是什么呢？傅红雪早已想到，林珑也早已想到。

 

墓道里很安静，有个幽绿中泛蓝的光点忽闪忽闪的。

 

要是有人看到，大概会被吓得不敢出声，毕竟那好像是团鬼火。

 

光点忽上忽下，忽左忽右，打着旋儿，飞呀飞的。

 

呼呼的风声从石缝中吹来，在昏黑的墓道里听起来就像鬼哭。

 

光点被吹得左摇右晃的，仿佛会被吹到天边一样，好在它虽小，却可能也浓缩了些重量，还堪堪在风口打着转。

 

“嚓”的一声，黑暗的墓道被照亮了。两个被拉长的影子在狭长的墓道中如连体婴一样紧紧的黏在一起。

 

傅红雪和林珑对望一眼，看着面前的石门。火折子升起的火焰被风吹落了金黄的外衣，险些把蓝色的焰心一道掐灭。

 

林珑伸出手，护着火不灭。傅红雪缓缓推开了石门。

 

幽蓝色的碧蝶，停在了少女的肩头，亲昵的吻着她的颈侧，似在邀功。

 

点燃石门内室的火把，他们这才看见连通的另一个出口，正有风声低啸。

 

傅红雪牵起林珑的手，漆黑的眼发亮：“走！”

 

急促的脚步声响起，傅红雪执着火把警惕回望。

 

秦芜城的声音传来：“孩子，别怕！”

 

老头脸上笑眯眯的边走边道：“你们看，这里都是周幽王生前女人的尸体。这里喘气的就咱们爷仨儿！我嫌他们晦气，就都给扔到这儿来了~”

 

火把照得秦芜城的笑脸，阴戚戚的，令傅红雪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。

 

“这里有风进来。”

 

秦芜城虚着眼，笑了笑，道：“风？那又怎么样，这世界上到处都有风嘛~”

 

傅红雪握紧林珑的手，口中波澜不惊，道：“可在陵墓里就不一样。这里有风进来就证明一定有出口。也就是说，通天门就在我身后的通道里。”

 

秦芜城嘿嘿笑，道：“你很聪明，对！通天门就在那个方向。”

 

林珑突然开口，道：“那既然如此，晚辈和傅红雪就不打扰前辈在此的隐居生活了。我们一个要报仇，一个要看戏，忙得很呢~”

 

说完，少女便和傅红雪一道转身欲向那方通道走去。

 

刚走两步，衣襟翻动的响声从头顶传来，秦芜城已阻下他们的去路。

 

“嗐呀~小子、丫头！我不是不让你们去~我是不想让你们这对有情人白白送死啊！我已经失去六个弟兄了，不想再失去你们了！”

 

林珑轻嗤了声，眼中闪动着奇异的冷光：“你三番四次言语间多有消极之意，为的就是让我和傅红雪在此了此残生~前辈难道没听过己所不欲，勿施于人的道理吗？”

 

秦芜城顿了顿，握着火把的手，褶皱的皮肤跳了跳，对傅红雪道：“好好好，那~这样，你要是能把我手中的火把打掉，我就放你们过去。可我要是把你手中的火把打掉，你们就乖乖的陪我回去喝酒！”

 

“你说的是真的？”

“一言为定！”

 

林珑双手握住傅红雪的手，在他看过来的时候，颔了颔首。

 

傅红雪道：“那秦叔，得罪了！”

 

话落。傅红雪手中的火把直冲秦芜城面门，火光舞成了一条线。

 

他单脚踏地，飞身流星踏月，火把在半空带起焰红的圆弧。

 

秦芜城横着手中的火把，与其相拼，口中叫好：“好个冲云斩！”

 

没有给他再多说一句的机会。

 

傅红雪半空间横旋成钻风的陀螺，逼得秦芜城不得抵挡向后退去。

 

中途抵挡间，两人推手挪移数招。

 

秦芜城大喝一声，趁傅红雪转身间一掌将其打倒。

 

手中的火把支地滑行数尺，他像只灵活的燕子，回身指掌撑地，火把划成红刀，急攻他的下盘和腹部。

 

他的动作很快，腿风扫过去的时候，秦芜城甚至没有反应过来。手中的火把就这样脱手飞出。

 

就在老头斜飞过去准备接住火把时，林珑踏着变幻万端的步法，先一步接住了火把。

 

秦芜城眼中闪过的利光与林珑眼中的冷光相接，他撑着指掌逼向向后疾撤的林珑。

 

少女手中的绿伞在她手中一个翻转，突然被撑开，好像它是夜里渐渐绽放的昙花，却明明又只是瞬间。

 

伞带着残影飘向秦芜城的面门，少女手中的剑却回锋一斩。

 

她的身影忽然变得飘渺了起来，似柳暗凌波，转瞬间退出数丈。

 

刚好与方才落地的傅红雪站在一起。

 

伞还在手中，剑已入鞘。两人拉着手，便往前疾奔。

 

“噹”的一响，是弦线崩断的声音，林珑被傅红雪推开，他人却被铁链倒挂在半空。

 

“傅红雪！”

 

秦芜城身影已至，眼底癫狂，手中不知何时已握了柄长刀。

 

“好一个声东击西！我跟你们说过了，没有人可以从这里出去！进来的人都必须死！！”

 

傅红雪漆黑的眼底升起愤怒：“你真的想一辈子都缩在这儿吗？！”

 

秦芜城看着他和林珑，大喝道：“住口！小子！念在我们是同门的份上，你和这丫头我才宽待几分，三番五次的劝你们！可是你们却非要一意孤行的一条道走到黑！是你们逼我的，是你们逼我的！！”

 

见他提刀，林珑眼珠急转，突然嗤笑道：“我们逼你？到底是你在逼你自己，还是我们在逼你！你要和棺材里的尸体过一辈子，那是你的自由~我们可不想在这里当臭老鼠！”

 

秦芜城被林珑的话引去心神，大怒：“你看了棺材里的人，你看了！我就更不能留你了，丫头！我要杀了你！！”

 

林珑将手中的伞借着掌风，抛给了傅红雪，只将引着秦芜城不自觉的往通天门处掠去。

 

傅红雪目眦欲裂：“依依！”

 

少女身姿灵巧，飘忽左右，秦芜城被她的话绕得心神崩溃，眼中暴戾之气丛生。

 

“小女子该多谢前辈，若不是那天你对我狠下杀手，我的穴道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被解封~傅红雪敬你是斑衣教的前辈，我可没那么多的敬意给你。能亲手杀死自己六个结拜兄弟的人，只怕你们魔教的冲霄塔该修得再高些，好给你独辟一隅，再一把火烧烬才好~呵呵呵呵~通天门？你才是真正的通天门吧~”

 

四面八方都回荡着少女动听的声音，时而在秦芜城的耳边低语，时而又带着挠心抓肺的迷音，年轻活力的笑声幽远里带着不屑。

 

“你第一次杀人是几岁？”

“你杀的人真的该死吗？”

“有没有人为他而哭？”

“哈~你听，这哭声....”

 

哭声。秦芜城四目张望，他听见有人在哭。从低沉到高昂，凄厉的痛哭喊叫，他们在叫他，他们好痛，好恨，好失望。

 

秦芜城红着眼，握刀的手背青筋凸起，他看着前方林珑飘忽朦胧的影子，怒吼一声：“妖女！妖女！！我要杀了你这个妖女！！我要杀了你！！！”

 

后背突然升起撕裂的刺痛，林珑眉间一蹙，眼底泛着冷光。

 

秦芜城的刀已至，却有人替她接下了这一击。

 

傅红雪揽着她避过那击飞虹斩。

 

他的脚踝还有未尽的铁链，傅红雪来不及斩断。

 

暴怒的秦芜城长刀绞住傅红雪脚下的铁链，提手卷勾，一刀劈向护着林珑倒地的他。

 

“铿”的一响。秦芜城手中的刀被击飞了。

 

“秦老爷子！相煎何太急呀~”

 

这是个潇洒，满带阳光笑意的声音。

 

傅红雪有些惊讶：“叶开！”

 

秦芜城大骇，道：“你是什么人？！”

 

叶开笑笑：“我是叶开！树叶的叶，开心的开！”

 

傅红雪扶着林珑起身，走到他旁边，冷冷道：“你怎么到这儿来了？”

 

叶开看着他和林珑紧握的双手，宽慰的笑了笑，道：“我是想你惦记你，千山万水来找你！没想到，还把小表妹也找到了啊~”

 

傅红雪与林珑曾分头在墓中找他们应证的线索，当时便察觉身后似乎有人跟踪。他本以为是秦芜城，没想到却是叶开。

 

叶开讲了个故事。这个故事与林珑猜测的故事差不太多。

 

“当初也有个人不顾一切的来救秦老爷子你。只可惜现在那个人正躺在幽王的冰晶棺材里，那个人就是你的妻子，落雁派女侠兰小双。”

 

秦芜城疯癫的眼底暴躁起来，他像只被惹怒的老虎，可惜的是这头老虎在被林珑一番打击怒极过后，力有不逮。

 

“你再胡说，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！”

 

叶开哼笑了声，道：“当年白天羽的神刀门，提出要跟魔教化解仇恨，邀请魔教前来做客。但魔教大多数人对中原武林成见颇深，所以谁都不愿意蹚这趟浑水。唯独你梵天护法秦芜城主动请缨，因为你心中藏着一个秘密。

你跟落雁派女侠兰小双是恋人。但是，魔教跟中原武林人士相结合是不被允许的。如果这个秘密公开的话，无论是身在魔教的你，还是身在中原武林的她，都会背上万劫不复的骂名。

所以你唯一能寄予的希望就是~魔教真的能跟以神刀门为首的中原武林破冰。但是，你满心欢喜前来，却被神刀门的人暗算关在这里。”

 

爱情是美好的。它能令丑陋变得美丽，令绝境变成桃源。兰小双千辛万苦找到了秦芜城，两人决定在墓中了此残生，他们一起破了通天门，以为就此避世。

 

却不曾想到，该来的总会来。好友寻来，不是知己相遇的高兴，而是让他在杀了爱人和回魔教之间做出选择。

 

秦芜城选择了杀掉好友，而他的爱人也为救他而死。

 

爱能令人变得伟大，也能使人疯狂。爱更深，恨更浓。更何况二十年来，心中的孤寂看不到尽头，爱人成为一具冰冷不朽的尸体，他老了，可尸体却仍如当初，会疯吗？

 

早已扭曲的爱，扭曲了他的人格，乃至精神。

 

秦芜城扭着脑袋看着叶开，那个角度很奇异。

 

“你，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？！”

 

叶开眼底总是带着笑，道：“这世上能瞒我的事没几件，能瞒我的人没几个，我这个人就喜欢打听家长里短。”

 

林珑忍不住笑出声：“原来浪子叶开，其实是个八婆啊~”

 

叶开被少女说得差点咬住了舌头，狠狠摇了摇头。

此时的秦芜城已被叶开的话再次激得心神大乱。

 

他悄然移步到傅红雪身边，手肘顶了顶男人，牙缝里吐话道：“我攻左，你攻右。”

 

“我为什么要听你的~”

 

叶开瞥见林珑苍白的脸，啧啧心疼道：“我的小表妹受了这么多天的罪，你不心疼吗？”

 

可见的傅红雪面色妥协默认了下来。两人不约而同攻向秦芜城。

 

一左一右。二人带起的掌风腿法，似更迭的海浪，奔啸之势势不可挡。

 

扫堂腿风破掉秦芜城用老的招式，不过十招，他便败了。

 

末路穷途间，秦芜城跳到一侧石柱旁，嘶吼道：“你们谁也别想走！都去死吧！！！”

 

他拉动垂下的铁链，顷刻间，陵墓地动山摇。

 

林珑不察被掉落的石块击中右后肩，最后的黑血被这外力给逼了出来。

 

“依依！”

 

叶开拉着傅红雪和林珑，急道：“这儿要塌了，快走！”

 

傅红雪回头看着秦芜城欲劝他一起离开。终是徒劳一场。

 

林珑和傅红雪手牵着手看着被乱石掩埋的貔貅墓。

 

她突然道：“他说，外面的世界太大了，那里有他的一切，有他的小双。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，他不用再忍受无边的寂寞，他用我们为自己做了选择。”

 

傅红雪牵着她转身向叶开走去，他侧头看着她，缓缓道：“我不会做这样的选择。依依，我会像你说的那样，和你一起走。”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顺着提纲写，居然写了这么多.....码这章又删又写的，秃了头....

下一章，我想好好谈个恋爱.....pia叽